乌管事儿的赶紧抬脚出去,却发觉是从一直锁着的那个园子里头发出来的。
边跑边问,“是谁把那锁打开的?你们跑那儿去做什么?!”
“是……是之前去打水的井没水了,就说后面那园子里头还有口井,就都过去了,也没上锁,就上头有个盖子,谁知道一打开就……”
伙计说不下去了,这话也不用往下说,因为乌管事儿的已经赶到,正捂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地上正躺着半截身体,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的下半身,不用看都能猜到另一半儿是去了井里头。
不因别的,只因为那血从井口一直延伸到地上,血红血红的一片,还有内脏连着一直挂在井沿儿上。
恐怕只要看过的人都不想碰这口井里的水了。
风一过就是一股子血腥气。
乌管事儿的退出来只叫了人过来问话,好容易招来了一个还能说出来正常话的人也是哆哆嗦嗦的一身子冷汗。现在腿都是抖着的。
乌管事儿的叫人给他喂了一碗安神汤,这才问道:“他们说你都看清楚了?”
那汉子回道:“都看清楚了。”
“看见什么了,说。”
“一个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的东西,就那么大”,汉子拿手比量着,“手上像是爪子,尖尖的,有点儿像是狗爪子,就把刘多给拽下去了。”
乌管事儿的听了问道:“怎么拖下去的?”
汉子继续拿手比划,做出一个从下拉拽的动作,“就那么给拖下去的。
我们听了您的吩咐先弄出来的动静儿,拿梆子在井盖儿上敲了好半天,想着东西都该吓跑了,就让刘多掀开井盖看看,结果他刚掀开,就被那东西给拖下去了。”
管事儿沉吟半晌,又问,“是谁说这园子里的水井有水的?”
那汉子指了半天,手指划拉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可是最后他竟然说:“我也不知道,那会儿乱,就……”
管事儿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问:“谁传话说让你们先弄出来动静儿的?”
那汉子“啊”了一声竟然也是说不出。
乌管事儿的没辙,吩咐一声“人都出去,把园子关了。”
于是一个个儿的铁青着脸从管事儿的面前经过。
乌管事儿的冷眼瞧着,这府上虽说人多,可是他到底是经过许多年的人,没有哪个生人能逃了他的眼,然而依然无法从这些人身上看出来什么。
等人都走干净了,这才亲自关门上锁,至于那半截子尸体,就放在原处竟然不打算收敛。
就连张大夫来了都不提此事。
乌管事儿的带着张大夫去了少爷的房间,乌阳云还惦记着刚才外头叫唤的那档子,可是看管事儿的朝着自己摇头,便耐着性子等着张大夫走了再说。
张大夫给诊了脉又开了方子,只道“少爷年轻,好好养养以后妨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