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周安因问,“怎么就变了?”
“我也说不清楚,她就是变了,自从她睁开眼睛之后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原来我还以为是我不习惯的错觉,后来我觉着不是那么回事儿。
就我们不是在戏台子那边儿干活么,她过来看看,就拉走了小山,你别觉得我傻,我也注意了,也没听见她跟小山说了什么,小山就又是磕头又是跪拜的,回来就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还对谁都哭丧着个脸。
我就觉得肯定是沉婆子跟他说了什么。
后来我还好心好意的去看看他,结果被他给赶了出来,他还说,说什么是我连累的他!
我堵了气出来,又担心他,又蹲了一会儿,发现他偷偷摸摸的从窗户翻出来,我……我就跟着他,才知道他是去找沉婆子。
你不知道,沉婆子那地方本来就让人感觉不舒服,现在更严重了。”
金周安这才接了一句问:“怎么个不舒服,怎么严重?”
壮子掀起眼皮子又耷拉下去,脚尖捅着地面,低头继续说:
“我也说不准,以前跑腿儿我都没进过她那屋子,就在外头喊一嗓子,小丫头就会出来招呼。
有一回没见着小丫头,我就没防备进去了,外头屋子倒是没什么,条凳和桌子的,可是里头那屋子就不一样了。
供着香火蜡烛什么的,又没有瓜果,最上头就只有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那红布还没包严实,掀起来一个角儿,风一吹就……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都快吓死了,趁着没人儿跑出来,可算是没被发现,回家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呢。
这都大半年前的事儿,我都快忘光了。
结果这回跟着小山过去,我就觉得沉婆子整个院子都像那小屋子里头似的,阴沉沉的我汗毛都吓起来了。
小山还没知没觉的,跟着沉婆子进去,那表情,瞧着都不对劲儿。
再后来,我问他去找沉婆子,他直接跟我说没去过。
周安,不是我不够意思,我就觉得小山可能已经不是小山了。”
说到这会儿,这才看看金周安,自觉地不好意思,可是也没办法。
好在金周安比他想象中还要开明,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只问:“你看清楚沉婆子供的是什么东西了?”
壮子回想了一回,打了个哆嗦,寻思了半天才开口,“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个人,也可能不是,我……我就看见黑黑红红的一团子,但是……它张眼睛了。”
“那是小鬼儿!”
这结论不是金周安定下的,却是金门。
壮子赶紧站起来叫了一声“叔”,刚纳闷怎么金门叔知道这么多就记起来老槐叔说过他也是那边儿的人,再想起来金门是从那池子底下飘上来的,就更不觉得奇怪了。
只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感觉不太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