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年后 (1 / 2)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今……唔……我来思

雨雪霏霏

清晨,鸡鸣三省,我嘴里念念有词,脚下踉踉跄跄的从烟波阁晃出来,脸色潮红,酒气熏天。

舞姬何皎皎小心搀着我,她生的好姿色,委身于风尘前也是正经家人子,所以略通诗书,独有一股自洁的书卷气,“公子念什么?皎皎听不太清呢~”

“嘻嘻~我念你呢!除了你,我也想不起谁了,想不起谁了……”我边笑边说,脸上却无法挤出似水温柔,只有暮气沉沉的阴郁。

王七赶着马车稳稳停在门口,他是我的马夫,也是我的跟屁虫,我去哪儿他随哪儿,不爱说话,只跟那马儿一样,一股脑的跑来跑去。这不――他又来接我了。

“公子别再吃酒了,嗯?您若老在我这儿彻夜不归至天明,那些嘴碎的人又该怎么说您呢?”何皎皎理了理我左右压得凌乱的交衽领子,将我安生送上车,我却不松她的手,“呀,皎娘!你知道你的名字很美吗?明月~何皎皎,真美的名字呀!”

她盯着我的手,面色微霞,“公子初见奴家时,就是说的这一句‘明月何皎皎’,可现下皎皎只知这后头一句――‘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何皎皎的身形渐远,她的话却萦绕我耳边久久不去。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初回】

意识转醒时,全身已浸在药浴中,浴池边立着的铜镜,倒映出个两眼无神,形如枯槁的女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是那个找不到出宫甬路的飘雪寒夜,还是那场绚烂的上元灯节呢?

我想不明白。

“殿下――?殿下要添热汤么?”兰予边问边叩门进来,陡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呀!水都凉透了也不叫人?殿下还要不要这副身子的?”她收回试温的手指,蹙着眉怪我,声音不大,却极不客气,连带着给我搓背也气呼呼的。

“只是水凉了而已,大不了病上几日吃些药,紧张什么。”我回头呛她,她搓着背的手闻言顿了一下,接着就把巾子甩到我怀里,起身拎了桶就往外走,步子重的跟跺脚似的,咚咚直捣。

这儿是河间王在长安的旧宅,也是我顶着河间王次子的身份受封的府邸,除了陛下亲赐的兰氏可近身服侍我,无一可靠近左右。

她也向来没甚规矩,从小对我就是处处指手画脚,还管东管西,若是逃学不听夫子的课,她还会毫不留情的打我的手板子,而且打完了,还敢来舔着脸给我上药,属实没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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