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璟颜正准备老人家喝药，老人家突然摇头，连忙退了好几下，“姑娘，你是一个大好人呀！可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没什么用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别传了病给你，你生得这么漂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闺女，你以后的路还长着。”
“老人家，人命不分贵贱，你好好喝药，我们一定都会没事的。”
老人家老泪纵横，口吐了一口鲜血。
“老人家！你怎么样了？”沐璟颜连忙紧张地去扶起他。
老人家却不停挥手，将她推开，“姑娘，我老头子的身子自己清楚，老头子我估计是过不了今天晚上了，你就不要为我浪费药了，去救那些病得不算轻的人吧！我知道，城中的药已经不多了。”
“不会的，朝廷的药很快就会送来的，还有很多粮食，朝廷不会放弃你们的。”
沐璟颜哽咽说着，还是心虚地低下了头。
朝廷已经放弃了酆都城，外面的粮食已经两日未送来了。
如果朝廷真的下令屠城，也许他们都被放弃了。
可沐璟颜不能说，苏亦宸的药还有用，百姓心中还有希望。
沐璟颜劝说了好几次，老人家还是几番推开。
一旁的苏亦宸摇头示意，沐璟颜只能含泪走开了。
沐璟颜失神地城墙脚下，一个人静静的愣神。
“他说得没有错，城中的药不多了，把药留给病症轻的人吧。”苏亦宸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忍不住多说了这句话。
沐璟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身为大夫，行医救人是你的本分，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放弃病人这句话会从你苏亦宸的口中说出。”
苏亦宸眸光微微低沉，“大夫也是人，也有能为与不能为，我只是做出了正确的抉择罢了。”
“这病当真不能治？”沐璟颜问道。
苏亦宸心事重重的模样，只微微叹气，“人定天命，或许，这就是酆都城百姓的命。”
苏亦宸一副为难的神色，令沐璟颜生疑。
苏亦宸一定知道墨九沉奉旨屠城的计划，可他仍在极力救治酆都城的百姓，他也在努力，却还是说出了这样万般为难的话来。
仿佛……这场瘟疫不是天灾，更像是人祸。
沐璟颜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夜深人静，酆都城内难得宁静，仿佛从未有过这场灾难一样，每个人都睡得很香。
沐璟颜守在苏亦宸的房门外，看着他穿着一身夜行衣，悄悄走出去。
沐璟颜悄悄跟在他身后，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白日那个老人家的身边。
苏亦宸半跪在老人家跟前，给他盖上了被褥，望着老人家的脸色如此苍白，大限将至，他微微叹气。
苏亦宸拿出了银针，扎晕了老人家，随后又掏出了一颗药丸，轻轻塞进了老人家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