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从封少瑾的眼角滑落，滴落到墨凌薇的颈脖里，她任由封少瑾死死的搂抱住，一动不动，双眸空洞的看向天花板。
哀莫大于心死。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凌薇，你想要什么，你希望我替你做什么？”
良久，封少瑾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他狭长的凤眸里一片血色，双臂撑在她身子的两侧，俯身跟她对视着，视线紧紧的凝在她的脸上，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你放我走吧，好不好？”墨凌薇苍白的唇动了动。
“还有呢？”封少瑾不置可否，追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呢？还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
“没有了。”墨凌薇看着他，神情平静，语调恬淡，嗓音轻微：“能活着就足够了。”
封少瑾：“......”
封少瑾的手一点点的缩紧，拢成一团。
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突然就没有了跟她对视的勇气，封少瑾猛地转过头，站起身子，背对着她：“你好好休息，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要求，给我点时间。”
墨凌薇也料到他不会立即答应，淡声道：“好。”
封少瑾脚步凌乱的出了卧房，他在她平静到诡异的视线里，几乎落荒而逃。
他带上门，站在长廊尽头的窗口，看着在晨光笼罩下的别院。
雪白色的栀子花大片大片的盛放，粉色的月季和草原龙胆，紫色的蝴蝶兰，金黄色的金丝桃......后院的花圃里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她喜欢花花草草，他便命人在几十处别院里栽种各种时令的鲜花。
他怕她有危险，怕她被墨凌渊安排在南方的人带走，怕被封家的人和贺家的人找到，他将她困在这方寸的地方，不让她出门。
他想着整日闷在这别院里又怕她闷出病来，不如多看看各种花草，她瞧着鲜花盛开了，有各种好看的蝴蝶飞过来，心情也会好一些，不会觉得无聊无趣了。
他来去匆匆，有时候只是赶过来陪着她吃一顿饭或者在别院的后院里散散步，捉弄一下她，便不得不匆匆离开。
他想要尽量抽出些时间过来看她，可他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的头上，他的精力和时间被分割成了碎片，可每次想到就快要见到她了，沉闷的心情便会莫名的好起来。
封少瑾背影孤绝，好似暗夜里拼命寻找失踪的伴侣的孤狼。
墨瑾澜站在长廊的另一端，看向站在窗口的男人时，脑海里便涌现出这种画面......
轻微的脚步声一点点的靠近，封少瑾转过身。
“封少。”墨瑾澜手里拿着药膏，微微仰头看着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心疼的开口：“你怎么站在这里？凌薇还没醒吗？”
“这是什么？”封少瑾没回答她的话，垂眸看向她手里的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