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又吃了一惊。
原来这石正和范金福都是李林甫的人！
既然如此，你们还斗个屁啊？
但再仔细一想，便又明白了过来。
虽然都是李林甫一系，但一间办公室里还有人勾心斗角呢，更何况是西市这块大肥肉？
毕竟市场建设、交易管理、货品质量、度量衡的使用、非法交易的禁止、对奴婢牛马等特殊交易的监管以及市场治安等等事项，西市署都有权管理。
而武侯铺又负责整个西市的治安和防火防盗、捕匪拿贼等等事项。
便是因为如此，范金福和石正之间确实有不少的利益交叉点，两人狼狈为奸，又或争权夺利，都是正常现象。
再说了，在李林甫眼里，这两位恐怕也不是什么需要重视的人物，毕竟他们的官职实在是太低了，他们和李林甫中间还不定隔了多少层关系呢。
说不定连他们是谁都得靠旁人提醒，李林甫才能记起。
不过这种人，却又是缺不得的。
总得要有干脏活儿的吧？
想通了这一点，李瑁心头便有了算计，这一回，算是歪打正着了，再看向赵敬之，眼神也就不那么凶恶了，甚至觉得这家伙还有些可爱。
他这边儿心思动得飞起，那一边儿，西市三巨头也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扯头发的事情，可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石正和范金福一起指责莫文轩志大才疏，尸位素餐。
莫文轩自然不服，便将自己的想法详细说出，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范石二人还是为了向李瑁证明自己确实是有才干的。
李瑁仔细听了一会儿，这莫文轩还真有点儿意思。
用他的话来说，是个懂经济的人才。
不过现在还不是招揽他这种人才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给李林甫找麻烦，确保颜真卿在三天后的大朝会上能出其不意的捅李林甫一刀。
这么一想，他便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
“咳咳，三位不必争吵不休，李相与本王同气连枝，本王绝对相信李相不是那贪图小利，中饱私囊之人，也相信范署令、石卫尉都是我大唐良吏。”
这个时候可不能被莫文轩带到坑里去，什么叫“有王爷在此，便不怕李相”？
发屁，老子跟李相是一伙儿的！
这一点必须要强调！
“也正因如此，莫执事所言不可不察，今日有这么多西市商贾、大唐百姓聚集于此，正好收集证据，将藏在暗处的蛀虫都揪出来，以免坏了李相和几位的名声！”
一边说，一边观察。
就见莫文轩喜形于色，石正面露犹豫，范金福则是若有所思。
李瑁心中立刻便有数了，莫文轩不用去说，被排挤成了那样儿，就算想捞好处也没机会。
从赵敬之今日的手段来看，石正的武侯铺平日里对西市商贾平民的欺压恐怕是摆在明面儿上的，说白了就是简单粗暴的敲诈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