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整，帝大的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陆续从音乐大楼中走出来。
唐柔和大部队一起出来，一眼就看到等候在门口的厉瑾瑜，下意识便露出笑意，走到他身边。
厉瑾瑜的前额带着些许细密的汗珠，唐柔从包里拿出湿巾，踮起脚为他擦汗：“你跑过来的吗？”
这是刚刚收拾那几个人渣时氤出的汗，厉瑾瑜不想让唐柔知道那些糟心事，轻轻应了一声。
“健身吗？”唐柔问。
厉瑾瑜再次应声，接过她的湿巾，擦了擦手，才去牵唐柔的手。
他握得很紧，直到感受到唐柔似是因为不舒服而稍稍扭了扭手，厉瑾瑜才没继续加大力度。
直到这时厉瑾瑜才有时间去心惊。
如果他今晚没有来接唐柔，不敢想象她会遇到什么。
音乐史的选修课有三十多名学生，但下课后分散在路上，稀稀拉拉的并不多。
浓重夜色下，路灯昏暗，如果这个时候有女生落单被人掳走，很难被发现。
厉瑾瑜的眼神沉了三分，牵着唐柔往车上去，不着痕迹地问：“今天出来的很准时啊。”
唐柔一笑：“大学老师很少拖堂的，尤其是这样的选修课，很水的，基本上到点就下课。”
“我们家柔柔这么漂亮，有没有人让你课后留下来，向你表白呢？”厉瑾瑜玩笑似的问。
唐柔嗔了他一眼：“现在大学生表白才不用这么幼稚的方法。”
两人在门口擦汗时耽搁了点时间，其余学生都走在前面走散了，附近只有他们两人。
厉瑾瑜挑眉道：“那用什么方法？”
唐柔指向文心湖：“湖对面有一个小平台，上个星期有人用蜡烛摆了个爱心，跟喜欢的女生表白。”
厉瑾瑜忽然恍惚了一下，唐念也跟他说过类似的事。当时他只当个普通消息随便一听，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再听，厉瑾瑜忽然体会出什么来，若有所思地问：“你喜欢这样的？”
唐柔腼腆地躲开他的眼神，摇了摇头。
“我明天也给你摆。”厉瑾瑜轻笑，心想这才多大点事。
唐柔连连摇头，红着脸小声道：“太招摇了……不要……”
唐柔偶尔也会有口是心非的时候，厉瑾瑜淡淡笑道：“那就弄不那么招摇的。”
唐柔不解地抬头看他。
厉瑾瑜笑而不语，亲了她一下，为唐柔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回家吧。”
夺人眼球的布加迪威龙从寂静的柏油路上掠过，不多久，一辆货车开过来。
车上下来几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男人将帽檐压得很近，几乎看不清他们的脸。
他们把倒在草坪中的储壮等人全部丢入货车后车厢，随后消失在夜色中，好似从未来过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