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看到解清秋的时候，章柳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心如刀割。
恍恍惚惚间，他觉得自己前几十年的人生就像是大梦一场。他骄纵过、任性过、荒唐过，享受过无可比拟的奢华生活，吸引过无数人的目光，曾经沉沦在爱里过，为自己所爱之人聪明过、不择手段过。
最后那些脆弱的华美都被打碎，也承担了自己做的恶果。
如今他又亲手结果了一切，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再次见到这个让自己心动的人之后。他竟然也会有一种心酸到想要落泪的感觉。
他走不动路了，向解清秋走了没两步，就腿软地跪了下去，披在身上的床单散开一些，裸露出了那些不堪的脏污的痕迹。
但他也不想去遮遮掩掩了，即使王抚昀、欧副官她们都在这里。
骄矜傲慢的人是他，如今狼狈脏污的人也是他。临到头生命最后一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伪装的必要。
他艰难地撑了起来，然后抬头去看这个自己爱了有些年的人。“清秋。”
说完这一句话，他就开始从嘴中呕出鲜血来。但他还是不肯放弃，这么久没见他藏了太多的话在自己心中了，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想要说了。
“对不起。”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决定先说这一句。“其实我们之间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都是我安排的。”
他说完这一句之后就瘫坐在了地上，没有再支撑起上半身的力气了，索性就就着这个狼狈的姿势看着自己爱的人。
“我知道，我跟你说这些你不会相信，也不会接受，但没有关系。”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尝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其实是我一直在刺激白芨，我有在背后偷偷摸摸地耍一些小伎俩。”
“我们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那不过是我编造的一场谎言，当天晚上进你房间的是他不是我。”
坦白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难过。，这相当于把自己的爱人拱手让给了其他人，但他的理应如此，因为是他做错了。
“你怀的虫蛋的父亲也是他，不是我。”他说的这句话的时候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于是一起出来的是眼眶当中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清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过。”
他在这个时候痛呼了一声，大家才发现原来他的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方才被盖在身上的被子掩盖住了，像是被雌虫的利爪捅穿了。
他已经精疲力竭了，又叹了一口气，最后再深深地、用力地看一下，解清秋似乎要将她的模样描绘着刻进自己的骨髓里。
“这些事情是我做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清秋，我是真的爱你的，爱你我也不后悔。”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方法用错了，一步错了就什么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