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尤其是一个相貌不俗才学满腹的男子,明明有满腔志向却甘愿屈居乱市赌坊中空度时间,若说是没有旁的图谋,谁信呢?
气氛在沈平安话落之际陷入僵局,靖竹正想说点什么缓和,对面的男子却朝她笑着拱手:“账册我已经放在书房案上,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靖竹点头,也觉得放任这两人待在一起似乎并不明智:“路上小心。”
靖竹目送沈平安的身影离去,提步继续走向书房,赌坊近些日子支出大,她看了账册也能帮沈平安出出主意。
谢明端拉住她手:“你去干什么?”
“看账册啊。”
谢明端还是紧攥着靖竹的手腕不动,靖竹回身看他:“怎么了?”
“我只是想起,前不久暗卫来报说你在书房里密见沈平安,我后来问你你们见面的原因,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靖竹怔然回想,却闻头顶上男人带着愠怒的声音:“我在西街有几家铺面还有赌坊,都是他在帮我看着的,今天来找我就是来跟我交账的。”他犹如鹰隼的眸子紧锁在她面上:“靖竹,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敷衍搪塞我了?”
靖竹只恨自己记性不好忘了当时的托词,干笑着拂开他的手:“西街的铺子众多,他前些天交给我的是其他店铺的……”
谢明端只是看她,并不言语。
靖竹对视他清明的双眼,谎话再也编不下去,她低下头小小声地承认错误:“对不起,我前些天见他是有别的事情。”
谢明端表情不变:“什么事?”
“我……”
“你是想让他帮你离开京城,到珲州去是不是?”
自己近来的心事便在此处,他能猜到也不难,靖竹咬着唇瓣没说话。
这就是承认了。
谢明端控制不住起伏的胸口,胸腔里发出几声轻微的冷笑:“我已经告诉过你珲州现在疫情正险让你不要再想这件事,你全然把我的话抛到脑后了是不是?”
这是立场问题,靖竹扭过头坚定道:“你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忘全都记在心里,但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既然我想要救治珲州的百姓,那无论旁人怎样阻拦,我都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
“旁人?”谢明端咬牙切齿:“在你心中,原来我只算是‘旁人’?”
靖竹无奈地后退一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谢明端目光如刀,仿佛化作实质般落在靖竹脸上,他步步紧跟,直把她逼得靠在柱子上财停步:“我们订婚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是口口声声地唤我名讳,连个姓氏都懒得省去,可是你唤太子什么?你叫他陶然哥哥!就连那个被你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沈平安都能被你亲亲热热地叫一声平安,可是我在你口中就只轮的上一句谢明端,靖竹,你告诉我,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