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说再多也难改变浩武帝的心意,可是谢明端是他胞弟,更是他欲封赏之人的未婚夫婿,浩武帝不能明白,他这弟弟明明看起来很在意他的那位未婚妻子,为何自己如今要给她赏赐,他却站出来反对呢?
“哦?”浩武帝靠在椅背上,好奇地问出自己的疑问:“沈小姐是你未来的王妃,朕要给她厚赏,你不是该为她高兴才对吗?为何要劝朕三思?”
“靖竹在珲州时的确为那里的百姓做过不少的事情,但那只是出于她身为医者的仁善之心,并无任何功利的企图,百姓们能恢复健康,这就是靖竹此行最大的成就了,若然因此被陛下封赏,靖竹不会高兴的。”
靖竹一噎,内心的另一个小人在身边疯狂地咆哮着:谁说她去珲州没有任何功利之心的?她大老远的跑那么一趟不拿点好处怎么对得起她死里逃生这一回?!
浩武帝看向靖竹:“沈小姐真的是这么想的?”
靖竹打掉了门牙和血吞,含笑端庄地颔首:“臣女自以为于国家社稷并无大的功绩,当不起您要给的厚赐,而且郡主之位位尊,臣女自以为尚有不足,衬不起这个位置,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既然沈小姐本人都这么说了,那朕自然要成人之美。”浩武帝乐道:“你这小姑娘倒是当真淡泊名利,竟不将郡主的名号放在心上,不愧是明端瞧上的媳妇,他日你们二人大婚,朕一定要好生敬你们一杯酒,以谢你们为百姓造下的福祉。”
靖竹被夸的几乎无地自容,恍然有一种,自己大老远跑出去一趟居然怀着贪名图利之心实在是罪该万死的罪恶感。
宴会后果天色已经黑了,靖竹和谢明端送太后回去后在明华宫小坐,太后对靖竹道:“你今日可算是和彭岭撕破脸了,哀家是真瞧不出来,彭岭在外头败坏你父亲名声的时候你不显山不露水的,还当你是气量宏大,没想到原来是憋着气呢。”
“彭岭因私废公,因为一己之私而暗中欺侮沈氏后人,的确忝居高位。”谢明端当然是站在靖竹这一边:“我也看不惯他好久了,原本打算这次回京之后就好好整治一番,没想到靖竹倒是抢先我一步。”
太后如何看不出来他是替靖竹说好话,哭笑不得道:“少在哀家面前做戏,你还以为哀家会因为这个生这丫头的气吗?”
谢明端被戳破了心思,掩着唇耳根泛红:“儿臣只是担心您……”
“担心我欺负你的王妃?”太后冷哼一声,拉着靖竹的手佯作发火状:“你看他,这还没成亲呢就开始担心哀家做恶婆婆了,日后若是成了亲还不得连面都不许咱们婆媳见了?”
“太后这是说的什么话,”靖竹温言劝导道:“您这儿子是个白眼狼不要紧,这不是还有儿媳呢嘛,您放心,靖竹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这样您不就多了个女儿填补了儿子上的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