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蒂忍不住笑出声：“好了，我和你开玩笑，我对自己的公司能不能留住合作伙伴还是有信心的，钟灵，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他又笑了，语气却有些伤心：“你为什么总是用‘孔蒂先生’和‘您’来称呼我，我很老吗？我和方远是同岁啊。”
苏一夏心说你不老还特别帅，面上却因为几次被谈及她所不擅长的话题而更加无措道：“我、我，对不起……”
“呵呵哈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
孔蒂先是低低笑出声，最后笑声越来越大，整个一楼都回荡着他低沉又充满磁性的愉悦笑声，苏一夏知道他是在笑她，心里有点恼，觉得这人白长了这么一张帅脸，太恶趣味了。
而按着钟灵的性格和阅历，却分辨不出孔蒂为什么忽然就笑了，苏一夏站起来，迷茫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又将求救的眼神看向艾伯特。
艾伯特一脸欣慰，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
孔蒂没打算让苏一夏多尴尬，笑了十几秒就停下了，声音带着别样的温柔：“小宝贝，你真可爱。”
苏一夏：“您别……”
“别叫你小宝贝？让我来猜一猜，刚才方远是不是让你谢谢我、对我恭敬一点、要懂事不要多事、尽量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苏一夏惊讶地点了点头。
孔蒂的声音仿佛带着魔性，让人不自觉地去信服：“小钟灵，你看，你现在连怎么和人相处，都要哥哥远程电话指导，你还说自己不是小宝贝？要知道，在我的国家，八岁的孩子就能做出长达半年的计划表，十五岁的孩子就已经开始自己打工挣学费了，十八岁就会离开家自己独立生活。”
苏一夏有点拿不准孔蒂先生是以已经步入社会的前辈的姿态教导她一种与她目前截然不同的、独立自主自由自强的生活方式和理念，还是在不着痕迹地让她减少对方远的依赖。
多想无益，她现在只需要做出钟灵应有的反应。
从小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么厉害的孩子，震惊之余深感羞愧，呐呐道：“孔蒂先生，我也会努力打工挣钱的。”
真是太单纯了，他说什么她都信，根本不用费力去编造谎言。
就像是一只从小生活在精致笼中、被精心伺候的金丝雀儿，只要告诉她笼子外面的鸟是自己捕食吃，就已经对她的世界观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孔蒂轻笑出声：“小钟灵，小宝贝，你要一步一步来。你来告诉我，你能做出自己未来一星期的计划表吗？”
对“小宝贝”这个称呼，苏一夏已经无力去纠正了，她心想别说一周，就是未来五百年的计划表她都能做出来。但是钟灵不行，她的人生大到在哪个学校读初中高中大学、小到下一顿吃什么明天穿什么都是方远做好了选择，她只需要照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