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1 / 3)

有人高唱,宁国质子到。厅内的繁杂似是霎时停了片刻。掀帘而入时,那些细碎言语便在那些不屑或好奇的眼神中交错蔓延。目光流眄,望向上座那人不怒自威的架势,想必就是荣国的武威王了。

略微躬身,也不语。只径自安然的走向末座坐下,自斟一杯。

宇文拓话落人至,因正言及,帘掀人入时众皆静声,侧首观望。

目不邪视,重执杯,一掌按脉仰面尽干,执著绕盘不落,侍酒恭身再斟时,满又再饮,再斟再饮,片刻已尽三盏。

王辰弩口暗示,东主疾忙进言,“菜色不佳,王爷先以歌舞助酒。”

王辰立时长诶一声,假做不满,“张公此话差矣,这平桥乃古韵风雅之所,古有晏宫长公子于此长舞踏得拱桥平,今既二王在座,不若也请一舞。”

知其因二王擅自归座而生怒,闻言当即一声慨笑,这平桥故事虽是前朝一段风流韵事,然晏宫长公子乃男宠之身,以色侍人,最终不得善果,以此做比,俨然有意而为。众人亦憎二王无礼,此时俱都生笑调侃,言语无状,无理至极。

东主笑然之,当即向那二王施命,表情虽和善,到底无半分尊重客气,“早闻宁国二王品色兼修,文舞奇才,张某慕名多时,今得机缘便请下堂,舞将一曲……江山美奴多娇罢了。”

众皆哗笑,亦是仰面大嘲,琴声屏后长划而起,曲调婉转而多情,岂是男子之舞?

宇文况耳边一片哗然,夹杂着戏谑的议论。独坐于下席,杯酒执于指间,听着那上座之人接连发难,意图明显。今日寄人篱下受此折辱,心有怒意,却不能发作。目光暗暗扫过席上三人,终在武威王身上停留,好一个晏宫之典。看那人淡然自若的神情,似是等着看一出好戏。

身后琴乐奏响,柔婉至极,更是引来宾客哂笑。

只是这次,未必就遂了你的心。兀自站起身,反手拔出一边一旁挂着的装饰用未开刃的剑。

“武威王好兴致。”随手从席间桌案上拎起一壶酒,定定的看着上座那人。“素闻武威王骁勇,心敬已久,如今借剑一舞。”唇角晕开笑意一抹,冷如霜寒。“方为助兴。”

语罢,将剑横握于胸前,提酒倾于剑上。目光流连于剑身,看着那寒光掩于蜿蜒之下,酒水洌洌滚落,似是盖过了身后的靡靡之音。

扬手,银光飒然。“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不顾身后的哗然顿起,“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旋身,被剑于身后,仰脖,提酒饮了满喉。

酒入豪肠,三分酿成醉意,七分啸成剑气。此时手中动作一缓,眸间慨然顿生,“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

停下了步子,身后的乐声不知何时已然停下。侧头嗤笑一声,复又看向那人,盯着那人眼神,字句清晰,“先民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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