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1 / 3)

“十年?”

十年。

我懂了。

“姨母放心,时枝定当不负姨母所托。”

太后也好,姨母也罢,她是个失了所爱的痴心人,我知晓,这九重的金碧辉煌,锦衣玉食早就留不住她。成诏帝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那颗早就死去的心。

商子冉雪团的一声打破了慈宁的寂静,我也终于等来了她的回答,意料之中。牖外的雨停了

商珏予是我的儿,可周家,也是我的周家,清风吹开了慈宁的窗,吹进了我心底,空荡,冷清。

我拔下头上一根不起眼的簪子,插进她的发髻间。我取下腰间常佩的白玉玉佩,同样不起眼,系在她的腰间。

“好了,你走吧,以后,也莫要来这慈宁宫了。”

“你我不和,是阖宫都知晓的事儿。”

拿起一只茶盏,随后柔荑一松,碗碎四瓣儿。

周时枝两样儿不起眼的东西,是权利的交替,姨母的势力,数十年的心腹,都交予了我。

或许,只是十之七八,毕竟,怎么可能无后手。

“是。”

行过礼后离开。

只是踏出慈宁宫时,眼眶通红,目中泪似滴不滴。

想必不用片刻,这九重宫阙就要传遍了太后唤昭夫人侍疾,却被太后训斥的话了。

同年冬月,常年汤药不离口的商子冉薨逝,可只有周时枝和商子冉的心腹知晓,商子冉是累了,实在撑不住了,自饮鸩酒而去。她活着,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爱一场,与爱人生同衾,死同棺,也是一种幸福。

和孝郡主,父亲手握数十万兵马,牵扯着万里江山的,是太沉重的枷锁。

妃衍庆阿锦请了那云妃尝茶,走时好好的,夜间便有了云氏小产的息儿,她和云妃住得近,那凄惨的叫声生寒,眼皮子没突地跳了两下。阿锦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按捺下心底的惧,洗手沐香,端正地写了封信,让婢子亲手交予咸福的那位主,熄火流灯,和衣而卧,瞪大了眼睛看着,不敢轻易入眠。

流灯木火,如入梦魇。

德妃咸福亲手接过了信,在灯下细细读了番,心底烦躁揉了两下眉心,留下了那个送信的。阿娇屏蔽了其他,簪花小楷又回了一封信,让她安分守己,又问了些那婢子几句话,得知阿锦还没事,便让婢子将信送回。转身去了内间佛像前,轻抚佛珠祈祷她无事平安。

一灯如豆,人心难辨。

妃衍庆寂寥无奈,裹被起身坐于床中,堂外人声嘈杂,惹得阿锦亦是怕的,从窗外隐隐约约可见人影杂乱,从床上扑腾一下摔在了地上,只有一人进来扶了她起来。阿锦带着晦暗不明的愁接过信,耳语几声,寻着探究的味儿示意婢子出去,点了烟丝弄得自己刚睡醒似的,随意搭了件长衫,一幅月下美人图。她就在床头静静地坐着,喝着茶,等着咸福那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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