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你还有什么话讲?”七叔公瞪着眼问。
萧柟看着他那副遗老的面孔,只觉得可笑,现在都民国了,别说她什么也没做,就算她真做了什么,也论不到他来管。
“我当然有话说,你们这样草菅人命,视法律于何地。”
萧柟盯着七叔公道:“七叔,你莫不是忘了,我丈夫是局长,杀人偿命,你们胆敢动我一根毫毛,法律绝不会姑息你们!”
七叔公哑口无言,他们确实不曾想到这层。
沈珞婉见事有变故,急忙道:“你们别听她瞎说,什么法律不法律的,沈家的家法就是法律!”
四叔公,五叔公等人也道:“对,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与警察何干?况且,奎儿也是沈家人,不能不顾沈家的家法。”
说到底,他们非是要她死不可了。
萧柟把目光投向沈奎,自进屋来,他就一句话没说,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若是不发话,自己就真没活路了,反正他贪赃枉法的事没少干,也不差包庇宗族这一桩。
萧柟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他身上,沈奎却根本看都不看她,偶尔的一瞥,也是冷漠如路人般。萧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沈珞婉眉头一扬,七叔公还没有发话,她就吩咐下人道:“把她带走!”
老太太知道无望,彻底晕了过去。
正在此时,外面出现了一众持枪的士兵,拦住了祠堂大门。
只见一双皮靴率先跨进大门,薛天乐披着一件军大衣,款款地走进来,目光先是扫向青瓷,青瓷脸上立刻晕开了一片红云,薛天乐又向别处扫去,目光定在七叔公脸上。
七叔公开始不自然起来,军阀向来不讲理,连警察也怵三分,更别说他们这些人了。
薛天乐含笑直走到七叔公面前,七叔公脸上已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别的宗族长辈见此更是低下了头,出气都唯恐大声了,引起他的注意。
薛天乐笑道:“听说有人诬陷嫂嫂清白,我特意来看看这是谁。”
话说得极轻,却让人心间一跳。人人都心知肚明,别看他此刻笑意盈盈,薛副官的手段他们是听过的。
薛天乐又走到萧柟面前,用手指了指抓着她的人,那些人吓得立刻放开萧柟。
萧柟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转眼看见薛天乐那双不知天高地厚的眼,那双眼睛无论何时都是这副模样,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够难住他,这样的轻狂,此刻却令她安心。
“嫂嫂逃出来后,一直在我府上养伤,伤好后怕别人说闲话,就搬了出去,那地方是我派人找的,房租也是我代付的,莫非你们认为我对嫂嫂图谋不轨吗?”
五叔公连忙道:“不敢,不敢,我相信薛副官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