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深凝着玄九的眼睛，二人近在咫尺，却总觉得有千山万水横亘在彼此之间。
他们从未想过别离，所以也未曾设想过分开时候会有怎样的离愁别绪。
故而，现在这些流入血液里的酸楚，都是切肤之痛。
玄九有些不敢看他，却又不敢回避着不去看他。
月太敏感细腻，哪怕一个眼神都能让他万劫不复……
玄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着敲打月的额头“月，别那样严肃！是我自己想嫁的，连夫人都说了，那是大王，九五至尊的身份！你已经娶了公主，我早晚也要嫁人的，能嫁大王，我已然心满意足了！”
玄九的笑容真诚、不做作，月已经无从分辨她的喜悦究竟是否由心而生。
“九儿！”月轻抚玄九的脸庞，要她直视着他的眸子“你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埋怨我娶了公主是吗？我本只想要息事宁人的，即便娶了她，我与她也绝不可能有夫妻之实，这话我已经明确的告诉过公主……”
一向沉稳的月，鲜少见他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月，九儿从未对你有过任何埋怨，九儿希望你能幸福，公主人不错，你该去试着发现她的好才是，我也会恪尽职守、做好我的晋王王妃！”
玄九将月的手拿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大王，何等荒唐乱政，你怎可同意嫁他做……”
纤瘦的手指触上月的唇，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玄九虽未恢复全部的记忆却也不是对大王全无所闻。
他荒废朝政、淫乱后宫的事，举国皆知。
可那又如何呢？他是王，他想要的女人，没人敢拒绝他！
“月，我们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这是我们最后在一起的日子，要开开心心的才是！过来，躺在我身上，好好睡一觉！”
玄九抱过月的膀肩，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轻拍他的胸口。
月沉默无声，晶莹的泪珠在他眼眶打转。
月光狡黠。
月色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月的脸上。
时光细瘦，或许这一世可以一晃而过，倘若来世，即使天崩地裂、也绝不放开这个人的手！
最后一天，他们反而没有说什么。
不是不懂珍惜、也不是无话可说，是有太多的情绪，却发现说再多都不如沉默的陪伴方能让对方宽心。
月呼呼酣睡，像个可爱的孩子。
玄九从他深沉的呼吸里，听到了时光流淌的声音……
轻轻撤出自己的身体，白色衣衫，被泪水打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