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玄九话拉出的长音拐了个弯，玩笑道“安内侍的意思莫不是在说，之前公主对你不好喽？”
一脸俏皮的瞧着安公公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公主之前对奴才到也是甚好的，只是心里总觉得隔了些什么，没那样的亲近，如今在贵人这儿，就像回了家似的，与贵人欢羽之间，也像是家人一般的情感……”安公公顿了顿，接着道“奴才知晓这样说不合礼数，可这是奴才心中的真实想法，贵人确是奴才遇过最好的主子。”
年轻的内侍宫人说话间羞红了脸，想来这些话于他而言是甚难启齿的。
“安内侍说的对。”玄九对安公公的话表示了认同“在这宫里，我们都是彼此的亲人。”
欢羽托着下巴叹息，“今夜是极冷的，月少爷在外当值也是受了罪过，我们偎在这儿守岁，身上暖洋洋的，可月少爷这会子，身子怕都要冻僵了吧。”
以前尚书府里的守岁夜，月总会在前厅用完晚膳之后去玄阁陪着玄九，年年如此。
那时的二人与欢羽，一齐偎在火炉旁谈笑风生，诉说着一年来的趣事，嘻嘻哈哈的一夜便过去了。
而今年，陪在她身边的人依然还是欢羽，可却少了月。
玄九轻轻抬眉，睨着欢羽，玩笑口吻道“白日里你又见着上官侍卫了？小丫头的嘴巴今日怎会那样严实呢？”
欢羽翻了个白眼，“贵人就只知嘲笑欢羽，月少爷在外天寒地冻的守夜，我可不信贵人你不心疼的。”
玄九下意识的瞧了瞧身侧的安公公，聪明如他忙捂住耳朵，道了一声“贵人与欢羽方才说了什么，奴才可什么都没有听见。”
欢羽霸道扯下安公公的双手，“贵人都将安内侍当成了一家人，那他知道了又有何妨呢？贵人早在尚书府里，就与月少爷情投意合，若说横刀夺爱的那也是陛下，贵人根本不必心虚。”
那夜陪着玄九在太极殿外苦等至深夜，让欢羽对楚汐变了印象。
玄九用手指杵了一下欢羽的脑袋“哪是心虚的问题？这种事情光彩吗还到处宣传，你这丫头真是愈发的放肆，今后我可不能这般疼爱你。”
玄九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夜气大凉，寒风中伴着些许雾气，眼前一片模糊。
对月，她又怎会不担忧、不心疼呢？
自那日在尚书府邸打过雪仗之后，他们便在宫中鲜少见面，就算偶然在御园碰见，也都是匆匆的擦肩而过。
她心中有数，是月在刻意躲着她，为的、只是不连累到她。
那平日里挚爱白衣的少年，此刻正身披铠甲，站在宫门之外，守卫宫内的一方平安。
每逢佳节倍思亲，一滴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她此刻真的很想去到宫门处见一见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