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监国大人提醒，只是朕也不傻，自然是知晓谁是忠臣、谁是奸人，朕如今已不是小孩子了，这点明白是非的能力皆是有的。”楚汐说‘奸人’二字的时候，刻意提高了音量。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是聪慧过人，老臣是看着陛下长大的，心心念念都是我晋朝的江山社稷，唯恐陛下会为人所骗，还望陛下体谅老臣的一片苦心呢。”知道自己没了门路，只能唱起了苦情戏。
只是他口中所谓的‘心心念念’、‘江山社稷’在楚汐听来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楚汐并未生气，而是一如既往的轻笑“监国大人多年来在朕的身边，尽职尽责的辅佐，朕自是看在眼里、念在心上，只是如今监国大人年事已高，还是告老还乡、安享晚年的好啊。”
他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希望顾东阳洗心革面、告老还乡，那样的话，他便留他一条性命，将前尘往事视作过眼云烟，亦是为了当初与双笙的约定。
顾东阳扯唇讽刺一笑，讥诮道“老臣才刚过花甲之年，陛下便说老臣年事已高，莫非是觉得老臣不中用了，再也帮不得陛下？”
楚汐耐着性子与顾东阳周旋“自然不是，朕只是心疼监国大人，为我朝操劳一生，如今已然功成名就，若能告老还乡、尽享天伦岂不是快哉？”
顾东阳扯了扯花白的胡须，冷哼一声“想来陛下今日是打定了主意准备撤了老夫这监国，若老臣不答应，陛下又当如何？”
楚汐不答反问“那监国大人告诉朕，抗旨不遵的后果？”
顾东阳面露些许震惊的神色“抗旨不遵、杀无赦，此乃先帝定下的规矩，陛下莫非是要杀了老臣？”
楚汐神色笃定，悠然道“那便是要看监国大人作何选择！”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足够明显，若顾东阳坚持留在朝堂，便是抗旨不遵，而抗旨不遵的后果便是杀无赦……
只是这顾东阳在晋室朝堂经营过年，他怎么可能就此离开？
“既然陛下对老夫无情，那便别怪老夫无义。”
说着，顾东阳挥起衣袖，把守在太极殿门外的侍卫通通闯了进来，将楚汐与众位大臣团团围住。
在场多数为文官，他们那里见过这个阵仗，大都抱团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玄九则自腰间抽出玄月，将楚汐挡在身后，怒喝顾东阳“好你个顾东阳，你竟敢谋逆！”
“那也好过堂堂晋朝天子，竟派了一个女子去到边关为他守卫天下安宁。”顾东阳边说边笑，笑过一阵子后终于平静下来，缓缓道“司马楚汐，若你今日肯束手就擒，老夫便留你一条性命，将你贬为庶人。”
楚汐淡淡一笑，自玄九身后走了出来，紧紧瞧着顾东阳的脸，接着摇了摇头，不屑的背过手去，道“监国大人，不知今日你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朕了，只是没有想到如此老谋深算的监国大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觉得他们当真是你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