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洛得意的自双笙身前做了一圈,话中难掩笑意,道“昨夜监国府邸燃起了大火,乃是你顾氏一族因为你父亲的失责遭了天谴,与陛下又有何干?本宫听闻陛下是有意要饶了你父亲一条性命的,无奈陛下不收、也自有天来收他,这便是你的父亲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双笙携碧儿共同来到监国府邸时,昔日无比辉煌的家园一夕之间变作一片废墟。
眼前的一幕无比真切的提醒着双笙,方钟离洛的口中说的话,都是真的。
而自己的父亲与兄长,也通通葬身于火海之中。
诸多围观的百姓竟连连拍手叫好,还有人言说“果然恶人自有恶报,简直大快人心!”
身边多人附和着道“极是、极是。”
双笙紧紧咬着唇,便是连哭,她都不敢当着这诸多人的面哭,他的父亲这般死去,竟换得如此多人的畅快愉悦。
她若失魂的行尸走肉一般,踏着脚下的废墟,朝着宅内走去,碧儿在身后紧紧跟着她。
勉强能够分辨的厅堂里,一抹灰烬的侧处倒这一枚羊脂玉扳指,那是父亲生前常常佩戴的饰物,自她出生之日起他便一直待在左手,从未摘下过。
双笙一下子扑到在那抹灰烬的旁侧,连连磕上几个响头,悲愤大哭“父亲,女儿来迟了,父亲,都是女儿的错……”
身侧的碧儿同她一般跪了下来,怔怔抱住她的臂弯,劝慰道“贵人,老爷他已经过身了,你万不可如此伤心,免得伤了身子。”
可她哪里拦得住双笙呢?
双笙便是将那一捧燃尽的灰扣在胸口,不住的、不住的道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整日忤逆父亲,他这般痛苦的离世全是她的错。
为监国府邸料理后事的唯远听见此处的喧闹赶了过来,见是双笙他直直顿了脚步。
好在碧儿眼尖,一个回眸便瞧见了他“唯远侍卫,还是你来劝劝贵人吧……”
碧儿瞧着唯远,向他求救。
唯远点了点头,走至双笙身侧,替了碧儿,挽住她的臂弯,劝道“容贵人,不要伤心,这终归是一场天灾谁都不想的,若是监国大人在天有灵,亦是不想瞧见你这般伤心憔悴的。”
唯远拿出一方帕子,为双笙抹去面颊的泪水。
双笙依旧抽泣,待她比方才平静一些之后,头也不抬的询问“这场大火,可与陛下有关?”
她的语气冷漠,不存一丝情感。
唯远怔了怔,笃定答道“这场大火,与陛下毫无干系。”
双笙缓缓抬头,一目仇恨的眼神凝着唯远“那与你唯远侍卫,可有关系呢?”
唯远握剑的手指紧了紧,片刻之后才答“与属下亦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