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喜进了府衙，也不跪。
他身后跟着的下人，竟是抬来了椅子，让钱喜坐下。
钱喜端端正正地坐着，不像是受审，反而像是个客人。
“我既然无罪，自然不必跪着。若是跪着，岂不是承认自己有罪了？”钱喜理所当然道。
大理寺的官差们看着十分愤怒。
倒是姬淮野，神色冷静。
“钱喜，京城少女失踪案，主谋可是你？”姬淮野径直问道。
“姬大人，你这可冤枉我了，我一心侍奉陛下，去抓这些无辜的少女作甚？”钱喜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姬淮野没多说，直接宣状告人上来。
其中，便有陈凤和姜瑶，两人都是这个案子的受害人，差点命丧其中。
陈凤率先开口，讲述了她如何被掳走，醒来后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艰难求生，然后又被带到一个暗示里，被割破手腕，放血之事。
陈凤描述的极为真实，旁听者都不禁感叹，她的悲惨遭遇，以及这幕后真凶的心狠手辣。
“要不是姬大人派人来救我，我会被生生放干血而死！”陈凤道，“而姬大人救出我的地方，正是钱喜的府邸！”
“我们被关押的地牢，处于一座宅院的地下，那宅院也是钱喜的。”姜瑶道，“我亲眼所见，陈凤被关在钱喜的府里！”
姜瑶和陈凤是知情最多的，其余少女都知之甚少，但是，姜瑶救了她们，她们相信姜瑶。
姜瑶话音刚落，那些受害又被救出的少女，全都连连点头。
“这位姑娘说放血，我为何要放你的血呢？我这么大费周章抓这么多少女，就只为了放血，我这所谓何图呢？”钱喜猛然看向陈凤，眼神冷厉。
若是一般人，早已在他的眼神下示弱了。
一旦示弱，就会被他拿捏，那证词就会显得不可信。
好在，陈凤不是一般人。
她的神色坚定：“那是因为你听信了江湖骗子的话，以为喝少女的血，就能让你这个阉人，变回完整的男人！”
钱喜的脸扭曲了一瞬。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这女人都知道了。
他的眼中，是难掩的杀意。
这是他心里最介意的事，就是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男人。
他最厌恶的，便是别人在背后喊他阉人，嘲笑他有权势又如何，却不男不女，甚至不如普通的贩夫走卒。
他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深藏在内心的，最自卑的事，居然被一个女人，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