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咳了两声清喉咙,这才正声说:“是的。”
月意“嗯”了一声,没有一句抱怨,杵着木棍一脸平静地站在风雪中。
北风扬起了血红披风,酒觞注视了她一眼,便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旁陪同。
赫连风情静静地站在雪地里,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他的肩头。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远处那抹狼狈不堪的身影上,衣衫褴褛,唯一能敝体的只有他给的那件披风。
明明已经冻得嘴角发紫,却依旧把腰杆挺得笔直。
赫连无双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悠哉游哉地举起酒壶浅抿了一口,似是十分迷惑地问:“你这是在操练新兵?天都还没有亮全,何必如此着急?”
赫连风情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对于赫连无双的调侃,完全不给予理会。
赫连无双将酒壶递过去给他:“喝一口吧,大冬天的,怪冷的。”
赫连风情皱眉看向酒壶,将它推开,冷喝一声:“不必了,九哥自己喝吧。”
赫连无双将酒壶举起,又抿了一口。
他不过是借酒提醒赫连风情这天寒冷极了,并没有真打算让赫连风情喝酒,赫连风情从不碰别人吃过的东西,并且,不甚酒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打算让姑娘站多久?”赫连无双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眺目望着月意。
赫连风情抬了抬下颌,鹰眸微眯,极其危险地说:“站到她认清自己的卑微渺小、不自量力为止。”
话落,他便转身离开,不带走一丝情绪。
赫连无双难得地嘴角抽搐了几下,对着他的背影喊:“十七弟什么时候这么无趣了!”
竟然为了这种事情,大清早折腾人家姑娘!
赫连风情头也不回,全当他是空气。
被无视了……赫连无双摸了摸鼻梁,提着酒壶走向月意。
酒觞见到赫连无双,目光落在月意身上一瞬,便免去了行礼,只是朝赫连无双颔首示意。
赫连无双皱眉看着月意,月意知道有人来了,站得更直,杵着木棍的小手已经冻得通红。
他微微叹了口气:“姑娘站了多久了?”
这话问的是酒觞。
酒觞沉声:“约莫两个时辰了。”
赫连无双又问:“十七可说要站到什么时候?”
“天明。”酒觞垂了眼眸。
北裕的冬天,天明一向晚,王爷这摆明了是为难这位姑娘。
如此天寒地冻,就连他这个内力深厚的大男人都快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