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太用力，他觉得自己嗓子眼儿里有一股血腥味涌了出来，这个“滚”字听起来声嘶力竭，震得他胸口发疼。
可是仝萌仍旧无动于衷，甚至想要过来扶他。
程景昊躲过仝萌即将伸过来的手，想要尽力站起来，但他很快发现胸口的疼痛让自己没有力气阻止她。
仝萌没有时间计较滚或者不滚，她什么都顾不得，因为程景昊受伤了。
“我不滚，”她声音有些许颤抖，但尽量平静道，“你试一下，能站起来吗？”
她没办法不哽咽，程景昊的嘴角有擦过的血迹，他用手捂着左胸下方，他的眉头纠缠在一起。
“仝萌，出去吧。”程景昊只能缓和了语气，怕又牵扯到胸口下方的疼痛，不敢太用力。
杜波未发一言，只在一侧冷眼看着。
仝萌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继续上前扶程景昊，她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
“杜总，”仝萌转向了杜波，“仲裁委那边通知我们，下次和律协合作的论坛敲定时间了，”她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道，“轮到我们做东。”
杜波原本放在程景昊身上的目光发生了一点细小的变化。
“民商金融实务与仲裁论坛，我没记错吧？”他转而看着仝萌。
“是，”仝萌回答，“上次做东的是锦天城，我了解过了，于教授没有答应他们。”
“你刚才闯进我的办公室，就是为了这个烧钱的论坛？”杜波瞥一眼仍旧没有站起来的程景昊，又对仝萌道“于良韬我们之前争取过，铁板一块。”
“我可以争取到于教授，”仝萌顿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目光飘向程景昊的方向，“只要杜总今天放过程律师。”
“哈哈哈哈……”杜波仰天大笑，笑得仝萌毛骨悚然。“这是和我谈条件，嗯？”他半眯着眼，斜看着仝萌。
“不是，杜总。”仝萌继续说，“于教授，还有宸寰国际的赵明德赵总，”她像是汇报工作那样语速不疾不徐，但暗地里吸了一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我都可以争取到。”
“哦？”杜波半眯着眼睛看着仝萌，似乎有一丝被她说动的痕迹。
“尤其是赵总，怎么才能再次争取到他，是杜总你目前最大的困扰吧？”仝萌进一步说，“我有把握把这两件事都办妥。”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再次看了程景昊一眼。
“只要您今天……”
“哈哈哈哈……”仝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波的笑打断了。
程景昊已经缓缓站了起来，他整了整已经皱掉的衬衫。
原本放在左侧肋下的手垂在身体一侧，像是要表示自己完全正常没问题，虽然看上去并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