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的眸子黑如点墨，他只看着陈倾，眼神划过她长发的缝隙，落在她背后的虚空里。
“败诉的原因不是因为陈倾，”程景昊也看着她，并解释道，“这个案子在上庭之前就因为某些原因，注定了不可能胜诉。”
林樾轻笑了一下，带着些许不以为意。
“不，”陈倾否认道，“是因为我没有充分预料到庭上会发生的情况，准备不足，否则不会最终要承担……”
程景昊伸出手阻止了陈倾想要继续说出的话，“作为代理人，你已经准备得很好，做得很好了，这本就不是一件可以凭你自己的努力改变的事，所以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应该承担后果的……”
“程律师……”陈倾打断了他，带着一种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的请求。
程景昊的心钝钝的像是被砂纸打磨着，有点疼又有点
他转而朝向了林樾，带着并不肯原谅的严肃语气，“承担后果和责任的，应该是作为当事人的你，没有到庭而导致缺席判决的林一衡。”
“并不是这样，”陈倾坚定地反驳，“他是当事人，但更是这场无妄之灾的最大受害者。那些不怀好意的始作俑者正是因为……”
“是的，程律师说的对。”林樾承认道，“败诉的后果和责任，自然应该由败诉一方的当事人来承担，这点儿法律常识我还是有的，怎么能归咎到代理律师的身上。”
林樾看着陈倾，眼神自始至终没有落在程景昊身上哪怕是一秒。
程景昊还想开口说什么，但他又注意到了陈倾的眼睛。
略一思索。
“我出去抽支烟。”程景昊说，这是他此刻最大的妥协。
说着他退回了刚刚两个人坐的位置旁边，打开了外面露台的门走了出去。
室内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俩。
“爱卿啊，”林樾叹息着先开了口，“是不是除了这场该死的官司，我们就没什么别的话题了？”
“你的试镜……”陈倾转念一想，林樾应该刚从试镜的地方回来，“一定过了没问题的。”
林樾没回答过，也没说不过，而是弯起嘴角笑了，可那笑消失得那么快，小虎牙攸的一下就不见了。
“这儿环境不错，离我工作室这么近，怎么都没发现过。”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幽幽感叹道，“我们又有多久没坐下，悠闲地聊聊天，喝个茶了呢？”
陈倾有些无言以对，但她觉得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从包里取出了判决结果，递给林樾。
眼前的少年接过那张薄薄的A4纸，浏览了起来。
无边无际的愧疚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为什么就不能做得好一点，让眼前这一幕不要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