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话语,混杂着远处的砍杀声、劣魔的哀嚎声,嘈杂无比。
但此刻将士们却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感到振聋发聩。
越来越多的人满面羞惭,低下头,不敢仰视秦风。
他们从未如秦风这般思考过,只是习惯了以人族固有的观念行事。
是啊,劣魔族本就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将我们灭族,大秦皇朝的先辈又有多少是惨死于他们之手?
而我们,在这荒域能连生存都是个问题,却想着放过他们、以德报怨?
将士们越想越是愧疚,只感到如鲠在喉。
秦风没有继续责备众人,只是回身望着鲜血四溅的杀戮场,陷入沉思。
他并非善男信女,但也有善性,之所以对劣魔赶尽杀绝,是因为太古圣典,让他知道了太多惨无人道的人族过往。
有些种族,没有被感化的可能,与人族注定是势不俱生的,不像娜迦族,还有机会与人族和解甚至合作。
劣魔族便是其一,劣魔帝国的劣魔,只是劣魔族散布在荒域的其中一部分而已。
蓝雪君只是望着秦风的侧脸发呆,泪眼婆娑,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该如何述说。
良久,她才擦干眼泪,朝秦风单膝跪下:“若有天罚,臣愿一并承担。”
所有将士想通了之后,陆续跪向秦风,信誓旦旦:“臣愿与陛下一并承担!”
秦风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不必”,只是朗声道:“你们能想明白,也不至于愧对自己的先辈。”
“陛下,请允许臣等加入对劣魔帝国的灭族行动!”神羽卫众人又纷纷请愿。
秦风却是摇了摇头:“这一回,你们就负责清点战利品吧。想要在一夕之间改变观念很难,看完这场屠杀,作为你们与仁弱观念的告别。从今往后,为国人,为人族,你们与我,皆必须有背负杀业的觉悟,避免仁慈泛滥。”
“悉听尊命!”所有将士激动回应。
回到秦风身旁,蓝雪君低声道:“对不起,是我命令将士暂时不要屠杀,只将这些劣魔扣押,交给你定夺……”
秦风只是平静说道:“你做得很好,这是一个合格的人族将军会有的正常反应。”
“很好?”蓝雪君更加惭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秦风的目光。
秦风点头道:“没错。但为了人族,往后我们不得不考虑更多。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闻言,蓝雪君若有所思,心中了然,然后重重点头。
在蓝雪君的指挥下,神羽卫开始在劣魔帝国之中翻找可能存在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