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的意识足够清醒,他知道身在梦中,却找不到醒来的方法。
无声无物的白色空间像是囚笼,囚禁了一个清醒的入梦者。
许安川就这么浮荡在半空,四周是令人头晕目眩的大块大块的白。
时间似乎不再流动,又或是久远到只留下让人渐渐迷失发疯的空寂。
从静默思考到试图醒来,再到努力无果后疯狂的自残、制造无用的痛苦,结束在闭上眼后的头脑风暴。
许安川想起了许多模糊的回忆细节,大脑从前所未有的清醒运作到渐渐质疑自己存在的可能,质疑世界的真实。
如果我睡着了,那这诡异的世界算不算一场噩梦。如果诡异世界是真实的,那我究竟是已经死在了下落的世界还是又梦到了这白色的世界?
白色的世界如果是真实的,那正常的世界究竟是我的黄粱一梦,还是白色世界不过诡异世界的我死前的幻想?
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
我是谁?
是梦中梦,还是我在别人梦中?
无穷无尽的混乱思绪在许安川的脑海里东奔西窜,他似乎迷失在崩塌的内心世界,顺着断裂的铁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深渊。
“你终于来了。”
“我等你许久了!”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回响在许安川混乱不堪的脑海,但纠缠的思绪仅是安静了一息又继续着交缠。
“你该醒了。”
熟悉的,如千针万刺的噬骨之痛钻心刺骨,但依然没能拉回迷失的灵魂。
“好像玩过头了。”
“这下麻烦了。”
梳着丸子头的白裙小女孩现身在白色的空寂世界,可爱的小脸上皱起了烦恼的眉角。
“那不正好。”
“他死了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女孩的声音突然冰冷,干净澄澈的大眼眸里泛起了难言的暴虐情绪,嘴角上扬起诡异的微笑。
“我们被他那该死的的先人囚禁在这里多少个日日夜夜!”
“他不过经历了我们微不足道的一天。”
“死了,只能说明他是个废物!”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神情阴郁。
“如果他死了,我们还得再等上多久?”
“苟延残喘的活着,一春又一冬的重复等待。”
“死亡不可怕。”
“想死不能的禁制又怎能不怕!”
女孩的眼神恢复了干净,却也带上沉重的悲伤无力。
“可我怕死!”
“死亡又或许会有新的开始呢?”
“你疯了?地府阴曹只剩崩塌的废墟,轮回路早已经断了!”
“死了就不会有继续!只能化成一捧黄土沤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