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管事儿家的便问,“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爹同意了?”
管事儿家的哭道:“可不是真的,就是老爷亲口说的,我们都劝不住,非说……非说大太太是横死,怕出事儿,不能留!”
边儿上四儿听了也是气愤难耐,可又碍着自家少爷的身体,赶紧给顺着气儿劝。
乌阳云听了也是无意,回头告诉四儿,“你赶紧去,别耽搁了”,就自己下来床,要去找他爹理论理论。
四儿拦着也拦不住,只能自己去了,把少爷托付给别的几个小厮,自己骑上一匹马走了。
乌阳云直接闯到了乌大爷的书房里,却看见柳枝儿正跪在地上抹眼泪,顾不上是不是打扰了爹爹的好事,直问:“爹,你让把我妈烧了?棺材都没有一口?祖坟都不让进?”
乌大爷不答先问,“是谁告诉你的?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你好好回去养着,大夫说了,留不下病根。”
“那是我妈,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太,她要是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能,我宁可跟着死了!”
“胡说!她都死了还是那个样子,不烧了,难道让人家看笑话戳咱们的脊梁骨么?”
“爹!”
柳枝儿这时候跪爬到乌大爷的脚尖儿前,抓着他的裤子哭道:“阳云说的对,大太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还为咱们乌家生了个少爷呢,只要不开棺就没人能看见。
再说,大太太不走好好的送走,我这心里,我……”
话说上一半儿,又已经泣不成声。
乌大爷瞧着她哭的可怜,心里也跟着难过,赶紧矮身就要扶她起来,无奈柳枝儿却好像打定了主意,一双小腿就像钉在了地上一般,只要他不答应,她就是不肯起来。
乌家大爷无奈,只得脱了口,答应下来。却道:“吩咐下去,谁都不准提太太的死因,棺材也要钉死,不能让人看见。
把下人的嘴都看紧了。”
乌阳云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给亲爹恭恭敬敬的磕了下头才出来。
转身刚阖上门,就听见里头甜情蜜意的说起话来,眼圈儿含泪捂住胸口竟是又觉得疼了起来。
小厮赶紧上前来扶着,乌阳云却摆手只说:“我没事儿,四儿去了么?”
那小厮点点头,“四儿骑走了少爷最好的马。”
乌阳云点点头,这才放下些心回房休息。
只是经过了这么一遭,总算振作起来,不再整日抱着酒坛子,连旱烟袋都撂在一旁,只让小厮们到处去寻那些曾经都不肯过目的神仙鬼怪的书籍,时常偷偷翻阅。
乌家大太太的事儿说办就办,请了乌又槐过来算好了日子和起灵时辰,门堂上到处都挂了白。
四儿这一走就没见回来,乌阳云也不着急,从灵堂布置上开始就一直跪在堂前当孝子。
柳枝儿也换上了孝服,白色的绸缎衣裳脑袋上也戴了白色的花儿,虽说妆容也往素了打扮,可是那模样儿也是遮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