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 (1 / 5)

她时不时的看一眼闹钟的指针,觉得闹钟像是故意拖慢了脚步,变着法子让时间被无形的放大。

好不容易挨到八点钟,她终于盼来了张学云的敲门声。

“蝶纤姐!”

蝶纤打开门,从门缝里确认来人正是学云。

学云闪身进屋,对蝶纤低声耳语道:“你穿上楠一的大衣,用帽子遮住脸!我先过去打开门,等会儿我把钥匙留给你!”

蝶纤迅速的穿上大衣,用棉帽子遮住脸。学云眼瞅着她穿戴好,遂点了点头,径直奔向了自己的宿舍,迅速的打开门,朝探头探脑的蝶纤招了招手。

蝶纤眼瞅着走廊里无人,锁死房门,便飞奔到学云的宿舍里。

“钥匙拿着!晚上锁好门!”学云叮嘱道。

蝶纤气喘吁吁的接过钥匙,连连的点着头。

学云随即出门了。

蝶纤反锁死房门,四处打量了几眼。

学云的宿舍里显得有些凌乱,地上堆积着花生和毛栗子的皮,书桌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讲义,烟灰缸里盛满了长短不一的烟头。

蝶纤看不惯,遂挽起袖子,抓起笤帚,收拾起了房间。

窗外传来了哗啦啦的落雨声,逐渐密集,毫无人情味的叩击着寒凉的玻璃窗,像是苍天在发泄千年来的无常哀怨,令专心致志的蝶纤不由得抬眼一望。

蝶纤不由得替张学云担心,不知他是不是已经赶回到车间里的。否则,这场突兀的大雨定会让他变成落汤鸡。

一阵冷气袭来,令她不由得打了几个寒噤,遂向书桌上抓起卫生纸,一张一张的剔鼻涕。

不知怎么了,她的心里隐约生出一份莫名其妙的阴冷,也许是被窗外的落雨逼的……愈来愈强烈……这屋里有人!

“蝶纤姐,别怪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要是不听她的,我就要被厂里开除了!”张学云啜泣道。

“我只是一个看宿舍楼的,还不得听厂长的!再说了,那是你家里人的恩怨,我也管不了的!”

蝶纤睁开眼,呆望着屋顶,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回想自己正身在何处。

她把视线稍微的挪移了几寸,便看见了那只光线昏黄的电灯,上面正停着一只花脚的蚊子,似乎在伺机吸取她身体里的热血。

视线从屋顶挪移到墙壁上,她分明看见了自己六岁那年在野湖边单独照的黑白照片。那时节,婶子只给小她三岁的弟弟买了一串糖葫芦,并且待弟弟过足了照相瘾,叔父才象征性的为她照了一张照片,算作她六岁生日那天的纪念。

视线从黑白照片上挪移,缓缓的停在了一张淡漠、傲然的老女人的脸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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